說閒說閒並不閒

停課了兩個星期，終於復課。但復課並不表示我可以回校。因高考完畢，回校的必要性相對不是太大。尤其是復課初期，學校的職員一定很忙了。所以，多麼渴望，多麼希冀，爭取回校的呼聲到底還是抑壓下來。

其實，在家也不是太差。平時老想著放假，總希望優閒一些，現在終於得償所願。而且，剛剛大考過後，剩下一科中文會考可以遲點再練。休息，應該是時候。不，想多一想，要休息也不能太久。因為很多事情正等著我，很多計劃好的工作是在現時這個時候動工(不僅是出書事宜)。過去，總告訴自己，學業較為重要。但現在，學業可以放下一陣，我應該放眼於其他東西。

首先，當然是要弄好與家人的關係。過往，見家人的日子較少，疏離感頗大。雖知道他們疼愛我，但相處之間，彷彿面對陌生人般。同桌吃飯，大家的眼光可以是聚焦在電視上，真的做到「食不言」。吃飯後，大家的嘴巴還是矜貴的，沒要事，不輕言。我曾經粗略的估計過，我與家人說話的總和，也不及我吩咐印傭做事的次數那麼多。很多時候，我往往把將專注力放在學業上。放學回家，就走到桌前；吃飯後，又走到桌前。就是早上起來第一個動作，也是走到桌前，翻開我的書本。當然，我也不是不理會家人。他們問我什麼，我會答，我會講。就是做著功課，亦不會叫他們勿煩。但我終究沒有主動跟他們談談，說說心事。想來，真的是從小到大也沒有。是我的錯嗎？應該是了。那我應該要改過。而現在是一個好時機。正當我空閒了，與家人見面多了，家人又很健康，沒有任何爭吵的時候，我開始嘗試主動接近他們，不時慰問他們，表達點點的關懷，藉以做回一個孝子，一個名實相符的家庭成員。

除了家人之外，我更應該珍惜餘下在學校生活的日子。最後一年，沒有一個同學不會感觸良多；尤其是好像我這類在甘迺迪已生活十多年的「老臣子」。說難過，說不捨得，真的不承認也沒有人會信。但歲月終歸流逝不停，離校的日子到底逐步迫近。雖然SARS是延遲了散學的日期，無奈，與此同時，它也奪去了我在校留戀的無數光陰。相較起來，若SARS是要幫我的話，它真是多此一舉。不過，又怪得了誰？離校，是鐵定的事實。再不會有多幾年的課程，讓我在那裡逗留片刻；再不能好像中五畢業時候一樣，寄望暑假後的歸來。要走，就是要走。若心內是難捨的，唯有把握剩下的時光。曾聽說過，要走也要走得圓滿，就像畫圓圈一樣，不能中途離去，令圓不成圓。現在，我的確有些工作未完成。雖然在家工作比在校困難，但困難不是不能。藉著電腦，我可以繼續跟進工作進度。我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怎樣，只是希望在離別之前，自己會有圓滿的感覺。

不過，要說我最想幹的，莫過於重新面對自己，寫下我最近的心思。近幾年來，為了考試，不是溫書，就是做試題。要不，便是為了出書事宜，奔波勞碌。真的靜下來的時間，可說是少之又少。以前，因著每週寫一篇生活隨筆，心裡總有抒懷的時候。就算有時議論的成份居多，至少也是向著自己，探究內心真實的一面。無奈，升上中七後，整個心向著的便是一堆試題，那一個高考。曾有好心人告訴我，我近兩年的發展是停滯了，沒再增益了。想來，真的是那樣。我吸收更多知識的同時，開始缺乏一種反思，一份從自省中得來的真正明白；我開拓自己的同時，對自己反而加深了模糊。不少人會說，我這幾年變了。是的，既變得對外在積極，也變得對內在消極。這也是一個不好的現象。所以，大約一星期前，我翻出以前未寫完的簿子，繼續對自己作一番剖析。想來，現在我正在寫的這篇文章，也可說是我對自己的一種回顧，一份明瞭。

試後不時聽到同學申訴，很悶，沒事做。我當初已持有與他們不同的見解。那想到，經過一番思索，竟然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。或者，休息，真的只有當我睡著了才可以做到。